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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察覺兩人之間關係的細微變化,而做調整的人,其實才是傷害彼此關係的關鍵人物。

而令人失望的是,往往越親密的關係,卻好像越缺乏這樣的能力。

或者,力有未逮,與天生注定無法逃離的彼此關係,共同譜出一幕幕動人的生命詩歌。


在通信行裡,一段高調的對話在數人面前上演,他若是那個青少年,早就想找個洞躲起來了。

服務小姐拿不定主意到底要聽誰的,青少年的母親希望能考慮個兩三天,等過年後營業再決定是否要續約買手機,嘴裡還不斷地喃喃抱怨不知智慧手機有什麼好的,還要花個萬把元才能帶回家。青少年或許是新年快到的催促,想當下決定續約買下鍾意的手機。原本還算平和的關係,卻在服務小姐的一句那我到底要聽誰的,進而加溫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。


母親斬釘截鐵地提高音調說當然是聽我的,還帶點嘲弄的口氣要面露不情願的青少年拿出錢來,如果他想買下手機的話。顯然母親看在自己的新台幣份上,又是一個既慈愛且總是幫小孩做決定的媽媽,所以如此的回答似乎可以理解。只是青少年也不示弱,別過頭去避開眾人的眼光,漲紅了臉說自己有錢可以買。母親毫不考慮地質問青少年多少錢,為何有那麼多錢,是父親提前給的紅包,還是已經到手的獎金。這麼好,母親還不自覺地露出羨慕之情,最後要青少年省著用,不要隨便浪費。他已經看不見青少年的臉色是否依然漲紅,僅有剛剛修剪的髮根在後腦杓上微微顫動。


好長的一段靜默,雖然其他服務人員仍熱情地幫其他客人服務,鍵盤聲音也嘎嘎響,不過他卻只聽到時間的聲音。


母親試著化解僵局,柔和地要青少年再多個幾天仔細考慮,卻好似喃喃自語。服務小姐見氣氛緩和,又再追問最後決定。不等母親回答,青少年表示只辦門號從母親過戶給自己即可,語氣異常篤定卻也似乎心裡另有盤算。服務小姐順勢接話表示再幾天考慮想清楚也好,耳邊只剩下母親與店家確認年後何時再營業的對話。


「謝謝光臨」,服務人員例行地說著,他沒有回頭看,因為不用想他也知道此時青少年的臉是什麼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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