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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幾個月前,同事問我有沒有興趣到金門海泳。幾年沒有下水,不知該怎麼回答。「可以去拍照啊」,他真是厲害,我的心開始動搖。接下來幾個星期,游泳變成生活中必要的習慣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大早八點的飛機,七點半得去機場報到。以為半個小時即可抵達機場,誰知錯誤的預估卻是相當大的代價。出發前兩天,特地與主辦單位確認活動是否照常主辦,不受卡玫基颱風的影響。颱風的確沒有造成活動停辦,卻嚴重阻礙我前進金門的腳步;平常習慣進入台北市的環河道路因此緣故而封閉,在車內的司機和我有些無奈,所幸司機以工作直覺立即判斷,我們才可脫離塞車陣,繼續往機場的道路上狂飆。

        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我的心情由期待變成擔心、最終轉而放棄。電話那頭同事已經準備登機,還幫我排了補位,只是序號是三十二,下班飛機是十點十五分才會起飛。司機不斷跟我道歉,依舊持續趕路,我有氣無力地要他慢慢開,搭飛機可不像火車一樣,允許最後一分鐘上車。我小心翼翼地不要讓老實的司機覺得愧疚,畢竟自己的錯估路程才是罪魁禍首。抵達松山機場時,時間為八點零三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將浮標與行李寄放在機場,準備與之長期抗戰,從目前的候補人數與飛機班次看來,能否當天抵金門,一點把握也沒有,只得搭公車進入市區吃早餐,等候下班飛機前的補位通知。九點五十分地勤人員表示僅有兩個空位,情況看來相當不樂觀。我決定到附近書店走走,買一本書看一整天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頭下著大雨,我在星巴克內喝著CAPUCCINO,孤單的咖啡杯和著玻璃上的水珠,是最佳的心情寫照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帶任何過度的期待,再次出現於候補櫃臺。地勤人員一一唱名,排列在前的旅客卻都沒出現,他們可是躲避颱風了嗎?我這樣想。序號越是接近三十內心越是驚喜,出乎意料地十二點十五分,我已經在飛往金門的螺旋槳飛機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經過不穩定的氣流區,一顆心像是懸在半空中,跟不上飛機落下的速度,還不時望著玻璃外轉動的螺旋槳,驚訝於它的轉動竟能讓飛機遨翔天際。時間過了一個小時,機械聲沈悶地響著,旅客卻開始有些鼓譟不安。機長終於廣播解釋,由於金門尚義機場之前暫時關閉延誤起降,十分鐘後飛機即可降落,此時大家一顆心終於落下。見到在機場等候的同事朋友們,高興卻又抱歉,決定請他們吃飯一解心中的歉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歐厝是我第一個拜訪的景點,朋友都笑稱要去拜訪我家。與房外的阿婆聊起天,也因為同樣姓氏而多了一份親切感。只是阿婆說金門的歐姓族人大多已經改回歐陽複姓,不似台灣與澎湖的族人仍保留單姓。看著閩式建築聚落群,方覺中國福建對金門的深厚影響。

立在牆上的小石敢當,裡面還有兩隻小獅子

房子正廳廣場前的圍牆多有這種裝飾,既可阻擋對正廳的直視,又可引入光線




古厝既要生活著,卻又不符合現代機能,徘徊在現代與過去的尷尬,大概是所有古厝的兩難吧




不同於閩式建築的洋樓,必定有輝煌的過去,如今殘破不堪,令人玩味




燕尾屋頂的山牆,雖然老舊仍可看出亟欲彰顯繁華的用心


馬背式屋頂上的荒煙蔓草


歐陽氏宗祠的山牆,依據意氣風發


歐陽氏宗祠


馬背與燕尾屋頂





        在歐厝聚落裡,也同時看到許多已經頹圮的房屋,任其在時間河裡慢慢逝去。儘管有多輝煌的過去,終究仍逃離不了時間的摧殘。一個聚落內,僅看到一個收衣服的阿婆與一條綁在卡車旁兇惡的老狗(他還咬了朋友一口),我們的交談聲響徹整個村落,那樣的刺耳不自然,干擾了原本的寧靜。我們離開,他依舊躺在那兒逐漸老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金門觀光的另一項特色是戰地風光,翟山坑道見證了軍隊的執行力與意志力。在花崗岩為主的山巒內,硬是鑿出兩路水道,供運補船躲避戰火轟炸,以進行民生物資與人員的補給。坑道口「雄壯、威武」等標語,惹起當兵的記憶,同行中的朋友竟然有人還可以全部背誦,真是佩服到底。坑道內濕氣濃厚,一股海風吹來更是陰涼。交談的話聲在坑道花崗岩上撞擊,美麗的殘響使我忍不住唱起採珠者的「浪漫曲」。






花崗石下的人工坑道,底下是清澈見底的海水


坑道與外面海洋連接的閘門口


花崗岩上盡是鑿出的痕跡,展露開挖的辛苦

 

        順著道路,我們拜訪了金門舊酒廠。古式城門的牌樓立在路底,戰地味十分濃厚。我們在福利社內吃著牛奶冰棒、啃著牛肉乾、引用冰凍的五八度高梁酒,與展售人員聊天而不忍離去。台灣的通路過度方便,卻因此犧牲地方特色。售價上的高梁在台灣的分公司都買得到,差別的只是百分之五的稅金,有點令人惋惜。


酒廠儲酒槽,整個酒廠都是高梁發酵的味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離開前天空忽然烏雲密佈,刮起一陣寒風,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。頓時天黑地暗,不一回兒果真下起傾盆大雨,哪兒也去不了。呆在車上的我們頓時感到幸福,尤其是看見前頭一位沒有穿著雨衣,硬是和雨爭鬥,騎著機車的老先生。索性回民宿休息,等風雨過後再到金城吃晚餐。民宿老闆娘推薦的「記德海產店」是我們的目標。


餐廳內一桌男性食客,很難想出他們是什麼理由聚餐


高梁嗆蟹是第一道菜,生螃蟹以高梁酒、蒜頭、辣椒、醬油、醋等調味,十分可口。是我最喜歡的一道。


等了快十五分鐘才上第二道菜,看著服務生往別桌不斷上菜,對於餐廳的上菜方式有些微詞


送來蚵仔拌麵才知道點白飯是個錯誤,這道看起來不上相的佳餚,十分可口。新鮮美味的蚵仔和入味的麵條,嚼在嘴裡,滿足在心裡


三杯雞,肉很嫩,還不錯


生炒沙蟲是金門特有的魚類。在一堆重口味的菜色之後顯得有些過於清淡。白色的小魚口感有些向金針菇,但又稍微軟一些


普通的文蛤湯


炒海螺,肉不多,有點不容易吃。味道有點普通


芋頭拔絲。非常鬆軟的芋頭,配上脆脆的糖衣,是女士的最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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